7月7日,美国烟草业遭遇重大挫败,佛罗里达州迈阿密的一个陪审团裁定:吸烟会导致肺癌,而且美国的5大香烟制造商和两个烟草业组织,蓄意向大众隐瞒香烟的危险性,并且制造这种具危害性的产品。至此,万众瞩目的美国烟草第一案终于有了结果。若起诉人在第二阶段的审判中获胜,烟草商将可能向烟民赔偿高达2000亿—5000亿美元的款额。
这个由6人组成的陪审团同时裁定,吸烟会上瘾,因而美国最大的这几家香烟公司必须赔偿香烟造成的损害。这件可能赔偿2000亿美元以上的诉讼案,是首次由吸烟者提出、最后由陪审团裁定的集团诉讼案。陪审团表示,烟草业蓄意隐瞒吸烟的危险,销售有缺陷的产品,应该对香烟造成的损害负责。
陪审团尚未评估被控告的几家烟草公司应赔偿的金额。被控告的是雷诺兹烟草公司、菲利浦·莫里斯公司、罗士公司的罗瑞拉烟草公司、布鲁克集团公司的李格特烟草集团公司、英美烟草公司的布朗·威廉斯公司,以及烟草研究会及烟草研究所。原告的律师曾经说,潜在的损害可能在2000亿-5000亿美元之间,具体金额将在以后的审判中评估。
在宣读了判决书以后,法官凯伊对陪审团说:“我希望能告诉各位,这件案子结束了。此刻,我必须向各位说明,还有另外一个阶段,各位必须参加,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
以迈阿密小儿科医生霍华德·恩格尔的姓名为名的这件诉讼案,是为佛罗里达州4-100万名患病及死亡的吸烟者和他们的家属而提出的,每人要求赔偿的金额可能高达75万美元。恩格尔说,他患的肺气肿病是因吸烟造成的。
凯伊法官用15分钟宣读了12页的判决书,他没说明陪审团将于何时参加第二阶段审判。
原告之一,今年60岁的亚玛狄奥坐在原告席上,他患了喉癌。当法官宣读判决时,他低着头,当法官读到最后几个问题时,他抬起头,靠在椅子上,心情显然好多了。陪审员离开后,在法庭中的其他原告流下了激动的眼泪,互相抱成一团。
香烟制造商在迈阿密法院审理的这起集体诉讼案中败诉,最后他们可能不得不对烟草造成的损害付出数千亿美元的赔偿。
美国“全国儿童免于烟草之害中心”的法律顾问梅耶斯说:“这是烟草业的一次重大失败。如果这项判决最后定案,这将是烟草业历来在法庭上遭受的最大的财务危机。”但是他又说,原告能否取得最后的胜利,尚无把握,因为香烟公司可能上诉。
烟草业除了在7日的宣判中败诉以外,在全国还面临着数以百计的个别控诉案,其中包括健康保险公司提出的控诉。此外还有一种可能性,联邦政府可能对香烟公司提出数十亿美元的诉讼案,以收回一些为治疗因吸烟而致病的人所花的钱。
去年11月,烟草业者以2060亿美元与46个州达成和解,但是,这并不能禁止像佛罗里达州的这种集团诉讼或个别的诉讼。
然而,这项判决只是此案的第一阶段。现在,同一个陪审团将根据第一阶段的判决,来进行一系列的小规模审判,以裁决集团诉讼的9名代表是否应获得赔偿。对这9名代表的任何赔偿的裁定,将被作为案例,以处理数以万计的因吸烟而致病的烟民及其家属提出的赔偿要求。
烟草公司的代表们拒绝对7日的判决进行评论。但在不久前,美国最大的香烟制造商菲利浦·莫里斯公司的法律顾问布林说,即使几家大香烟公司在迈阿密诉讼案中败诉,他预料在以后的上诉中也将胜诉。
经过1年零1天法庭审讯和一个多星期陪审团集体讨论,美国有史以来第一宗控告烟草业的集团诉讼案终于在7日显现初步结果,这项具有历史意义的裁定,使美国“烟草战争”重新摆开战场。
佛州烟草集体诉讼案最后牵涉的金额可能是空前的,原告目前寻求的损害赔偿额至少在2000亿美元,接近本案人士甚至估计最后的数字可能高达5000亿美元,将对烟草业产生金额赔偿上史无前例的重大打击。
但对反烟人士而言,打赢这场官司的意义显然更胜于金钱的赔偿,正如波士顿反烟组织“烟草控制资源中心”的律师史威达说的:“这对烟草业是一记毁灭性打击。今天最使他们痛苦的是,一个陪审团要求他们必须对他们的行为负责。这个陪审团发出了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让人知道烟草业多年来的行为是应该受谴责的。”
在美国这场为期数十年的长期烟战中,香烟瘾君子在打索赔官司时始终找不到合理的辩词,他们控告的理由主要是声称受到香烟广告的误导,因而吸烟上瘾,最后得了使生命受到威胁的疾病。但在烟草公司聘请的“律师军队”的辩护下,瘾君子的控词被一一化解,这些律师辩词的一个基调是,每个人都必须对自己的选择负责,烟草公司并不认为吸烟有害,也没有强迫人们吸烟,因而不能为个人的选择负责。在过去的烟草官司中,陪审团一再裁定瘾君子败诉原因即在于此,他们认为烟草虽然有害,但吸烟与否是个人的选择问题。
美国烟草战争的优劣形势开始转为对烟草业不利,可能是从1994年开始,当时国会举行烟草听证,人们亲眼看到烟草业大亨和经理人睁眼说瞎话的情景,这些大亨级的人物在国会殿堂挺身举手,堂而皇之地宣誓,坚持表示他们没有理由相信吸烟有任何危险。此情此景引起美国人普遍的反感,而使烟战的民意趋向产生重大变化。
烟草业当时的说法,现在连他们自己都承认是对公众的误导。
控方律师罗森布雷特运用了一位佛州律师魏勒的策略,证明烟草公司有意误导人们吸烟上瘾。魏勒引用1994年国会听证和明尼苏达州烟草和解案所发布的文件,显示烟草业明知吸烟对健康的危害,却仍然采取一系列隐瞒和误导大众的行动。
控方律师罗森布雷特的策略最后被证实是正确有效的,他收集了3.9万份文件,证明烟草业隐瞒烟害的行为,也为日后烟草官司立下一个使烟草业难以招架的基调。
佛州要求赔偿2000亿美元的香烟官司过程如下:
1994年5月:估计50万名因抽烟而生病的佛罗里达州民或死者的遗属共同提出诉讼,要求菲利浦·莫里斯、雷诺兹、布朗·威廉斯、罗瑞拉、李格特、迈阿密朵沙等烟草集团,以及烟草研究协会和烟草研究所赔偿至少2000亿美元。
1998年3月10日:原来受理本案的法官生病退出,曾主审二手烟受害者控告烟草公司的巡回法官凯伊奉派审理这件官司。
7月2日:雷诺兹烟草公司要求法官在这件烟草业首次面对的集团诉讼中,把该公司最著名的骆驼广告标示排除在外,宣称让这个角色出现在法庭,只会煽动陪审员的怒气。
7月6日:开始遴选陪审团。
10月15日:选定6名陪审员和10名候补陪审员,其中包括1名抽烟者和3名已戒烟者。法官下令禁止本案有关人员向新闻界发表谈话。
10月19日:开庭声明发表。
11月12日:1969-1973年在尼克松总统任内担任公共卫生署长的史坦斐德出庭作证,说明他认识一些烟瘾很大的医生,虽然他们明知抽烟有害健康,却无法戒烟,直到他们生病离开人世。
12月2日:艾伦·布伦医生出庭作证,表示烟草业针对少数族裔做宣传,其结果反映在少数族裔社区异常高的患病率。在非洲裔和西班牙语裔聚居的地区,与香烟有关的广告牌比白人聚居的富裕社区多出三四倍。
12月5日:烟草公司代表出庭作证,表示他们的广告只是想要让抽烟的人更换品牌,而不是要吸引不抽烟的人抽烟。
1999年5月18日:詹姆斯·摩根(菲利浦·莫里斯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长,1997年退休)一再否认他的公司把烟草产品向青少年销售,并说,该公司甚至设法阻止青少年吸烟。
6月21日:法庭开始进行辩论。
6月23日:被告律师罗伯·海姆说,人们继续抽烟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他们想抽。他说:“如果一个人从1966年开始每天抽一包烟,那个人就有机会看到香烟盒上的警告文字20万次。”
6月28日:陪审团开始审议。
7月7日:陪审团裁定烟草公司应为吸烟者的疾病负责。
9名提出集团诉讼的原告代表包括:一、法兰克·艾莫德欧,奥兰多居民,1953年还是个少年时,即开始抽烟,他患有喉癌,无法吞咽食物,以胃管补充养分维持生命;二、罗伯特·安吉尔,迈阿密——戴德郡居民,1953年开始吸烟,当时19岁正在空军服役。他一再试图戒烟,但都以失败告终,甚至在患了喉癌后,还是无法戒掉吸烟的毛病。现在必须用发声盒辅助才能讲话;三、安姬·戴拉·维奇亚,帕斯科郡居民,13岁开始吸烟,曾试图戒烟,但都没有成功。1997年诊断出患有肺癌后仍然无法戒烟;四、霍华·恩格尔医生,迈阿密滩居民,为主要原告。他是小儿科医生,在医学院就读时为了掩盖尸臭而开始吸烟。他患有肺气肿和气喘,试图戒烟百次以上,使用过多种方法,但均无效;五、玛丽·法南,英格里斯居民,11岁起吸烟,以前的职业是护士,多次试图戒烟均失败。1996年诊断出肺癌,现在,癌细胞已经转移到她的脑部;六、雷蒙·雷西,俄亥俄州和佛州居民,11岁起吸烟,戒烟未果,因吸烟而患有血液循环不良症,导致双腿截肢;七、罗伦·罗利,山丘区郡居民,1942年出生,15岁开始吸烟,试图戒烟不成,1994年诊断出口腔癌,大部分下颚和部分舌头切除;八、麦可·马提,平拉斯郡居民,11岁开始吸烟,试用各种方法戒烟都不成功。患声带癌,已切除声带,仍未戒烟;九、佛洛辛·史蒂文斯,迈阿密一戴德郡居民,至少有27年吸烟史,戒烟未果,做过4处血管改道手术,现仍旧吸烟,患有支气管炎和肺炎。青年参考(酋联供稿)